暮春之末,天色晴好,由于疫情的影响,孩子们好久没有外出过了,随着国内疫情形势的好转,于是决定全家到盐官古镇去游玩。
驱车出城,沿国道缓行,路边的柳树已经长出的翠绿的叶子,田里的油菜开着黄灿灿的小花,绿油油的小麦已经开始抽节,努力的向上伸展着枝叶,而西北冬日常见的荒凉的山坡上也披上了绿色的外衣,看起来舒服极了。孩子们高兴地在车里大喊大叫,这往年春日里常见的景象,令他们兴奋异常。行约十余分钟,秦人的发祥地-大堡子山映入眼帘。过了大堡子山眼前猛然开阔,那便是店子川。继续前行,过三国古战场-祁山堡,便到了我们的目的地盐官古镇。
盐官,陇南市最大的镇。因设置管理井盐生产的盐官而得名。盐官井盐生产历史悠久,盐井生产始于周秦,历代相承,营煮不辍。西汉时,是地设盐官,专管盐业,因而官名易为地名。因盐井生产负有盛名,故而又称卤城。唐时,井盐生产规模更大。安史之乱中,诗圣杜甫西行入川经过这里寓居,见草木受卤气浸渍而凋枯,青烟满川,人们正忙于煮盐,又深慨上下其手、公私争利,遂作《盐井》一诗:“卤中草木白,轻者官盐烟。官作既有程,煮盐烟在川。汲井岁猾猾,出车日连连”。
同时盐官也是西北骡马交易市场。西汉水上游是秦人的发祥地,秦人有畜马善御的部族传统,《史记·秦本纪》记载,秦之祖伯益“为舜主畜,畜多息,故有土,赐姓羸”,《史记·秦本纪》记载:“非子居犬丘、好马及畜,善养息之。犬丘人言之周孝王,孝王召使马于沂渭之间,马大蕃息”。非子善养马,得到了周孝王赏识,让他继承了祖先伯益的赢姓,号称秦赢,邑之秦。作为周朝的“附庸”,为周养马。记载中的西犬丘即西垂,后又叫西县,盐官在西县的腹地,西垂是秦初的都邑,可以说非子牧马的中心必在盐官。此地,古代养马的条件非常优越,除西汉水两岸牧草丰盛外,还有一个其它地方难觅的优势,即这里有盐。人类生存不能离盐,马的生长也需要盐。这地方地下藏有盐,地表有盐泉,土壤中也含盐。朱绣梓《西和县志》记载:“盐官城内卤池,光阔十余丈,池水浩瀚,色碧味咸,四时不泅,饮马于此立见肥壮”。
地理位置上东联西会,南来北往,商贾云集成就了盐官骡马市场的历史地位,东部农业地区需要畜力耕耘,西方邻近广阔的甘青藏天然牧场,南方的秦巴岷山山系崎岖山路通行又需要骡马来负载贸易,北依丝绸之路,这些都是盐官骡马市场的独特历史地理条件。在盐官的民间骡马交易市场形成时,当时以盐官为中心已“放射状”开通了多条商旅往来的道路。这些四通八达的交通线路便于骡马商贩降低成本,减少经营风险,民间骡马交易市场的兴起是对盐官已形成商贸地位的肯定,同时也提升了这座因盐而兴旺千年古城的商贸声誉。
到了盐官,必然要去“盐井祠”。“盐井祠”又被称为“盐神庙”。简单朴素的三座院落、两塑神像,却是盐官镇重要的标志性建筑。庙内苍劲的翠柏,无声地诉说着盐井悠久的历史。我们进去时,有幸碰到看庙的管理人员,递给他一枝烟后,我们攀谈起来。听他讲盐井业的历史、盐井对当地盐民的作用以及复杂的水盐制作过程。
从盐井业历史之久、盐井对当地盐民的作用以及复杂的水盐制作过程可以看到其深刻的渊源。神圣的祭拜仪式和祭祀圈、信仰圈又彰显了盐神庙及其庙会的信仰是生存技术层面的信仰,这种信仰从时间和空间两方面传承了下来,实现了人、盐、庙内部调控的和谐相处状态。建国后盐神庙及相关信仰逐渐没落了,如今,国家和社会都在试图通过各种措施来保护这种千年的历史遗产。当地政府已经在盐井祠周围修建了仿古建筑,同简单朴素的盐井祠融为一体。置身于其中,仿佛能听到制作井盐的声响。
随着社会的发展,井盐的制作因其成本太高而失去了市场,而会井盐制作工艺的已经只有寥寥无几的几位老人。或许,下次我们再到盐井祠的时候,只能听到一代代流传下来的盐进的传说了。